第39章 成長值39%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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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大一小在黑夜即將到來前的黯淡天色裏懵然對視。
奚奚：O.O
誰啊誰啊, 怎麽跑我家來了。
江秉臨：“……？”
為什麽沒有想象中寶貝閨女撲到自己懷中甜甜撒嬌的畫面？他5.2億白花了？
奚奚往日無時無刻不在嘚啵嘚的小嘴，這一刻也熄了火，視頻與現實展現的畫面不能說是十萬八千裏的差距, 卻也可以說是賣家秀與買家秀。
視頻只能看見江秉臨的臉，算法的運行自動添加上濾鏡, 模糊掉真實顏值, 也一同削掉他身上強大冰冷的氣場。
奚奚的世界裏, 爸爸永遠是溫柔的，強大的, 可以依靠的。
他會在工作中抽出時間與自己視頻, 給她講故事, 給她買好多小裙子和玩具, 還會去幫助失去工作的哥哥。
江秉臨就像現實中真實存在的超人奧特曼, 守護她。
奚奚小臉有些發懵, 對上站在門口處無限俊美的男人。
她微微仰頭，只能瞧見面前男人過分修長的雙腿, 窄韌的腰, 再向上看……是一張有點像爸爸的臉，但比記憶中的爸爸線條更為突出，外形比哥哥們還要漂亮, 有種真正大人的氣息。
雙方僵持幾秒鐘。
沙發上正襟危坐的三人：“…………”
哈哈哈哈哈哈, 就說江秉臨平日開那種磨皮美顏要付出代價的, 奚奚認不出來了吧！
為了創造良好形象, 三人坐的一個比一個規矩，絲毫沒有往日的散漫, 尤其是江大少, 矜貴優雅淡漠的逼王表情學了十足十。
一片沈默中, 奚奚歪了歪小腦袋，好像逐漸分辨出眼前人是誰。
又過了兩秒，氣氛的僵持稍加蔓延到沙發處，三人再無法裝作感受不到，乖巧轉頭，眨巴眨巴眼睛，做作勁兒十足。
江慈觀察奚奚的反應，發現她好像是真的快要將江秉臨認出來了後，自若地開口：“爸爸，奚奚反應需要時間，您進來的太快，關門再來一次就好了。”
江秉臨：“……”
他看向沙發上的幾個人，又看著距離自己只有不足一米的粉團子，倒是真的退了出去，又將門合上。
奚奚則是在聽見江慈出聲的瞬間，小腦袋被美好沖擊到暈眩。
爸爸！！
真的是爸爸！
她年紀小，思維簡單，對大人的話深信不疑，而且站在門扉處的男人，真的與她日日都想見面的爸爸，有六分相似！！
好在，這次，幾個成年的妖怪們，沒有欺騙幼崽。
家中頂梁柱真的回來了！
雖然之前的江家向來雞飛狗跳，父子不睦，但江慈與時肖卻也不能違心地訴說，自己能成長到現在，乃至獲得勉強能拿出來說一說的成就，全部靠得都是自己的努力。
沒有物質基礎做支撐，他們決不能生活得如此坦然。
兩人對江秉臨的感情很微妙，一方面著實於人格上，對他有著些許的敬佩，江秉臨走的路遠比他們兩個坎坷，整個江氏都是從無至有的一點點創建，無數個風口的選擇，他近乎沒出過錯。
但另一方面，又難免對小時候江秉臨給予的逼迫，產生下意識的回避。
江秉臨很有點暴君的潛質，江慈和時肖有段時間確實過得水深火熱，十三四的年紀，被逼著看商業合同學習炒股，有段時間，兩人上學都精神恍惚。
江慈比較狡詐，黑進監控系統，江秉臨晚間一回家，就在被窩裏滴眼藥水，擦著薛定諤的眼淚。
時肖沒腦子，杠天杠地，和江秉臨吵得那叫一個天昏地暗。
如果不是現有世界的規則，妖怪不準隨意顯形，家中都能被拆了。
時肖確實被揍過，父子二人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冷漠到仿佛陌生人，最近幾年才好點。
或者說，奚奚來到後，逐漸有了交談。
奚奚以一種很新的方式，讓時肖丟失掉了世俗中很被人掛在嘴邊的“面子”，他開始變得沒臉沒皮，江秉臨給他送來資源，也不再像從前一般，自覺被深深侮辱，甚至有時還想被多侮辱幾次。
江秉臨在人類世界生活的時間長度，遠高於他們，見過的人很多，自己做出的成就更多，他對事物的看法太過於犀利，人生能享受的基本都享受到了，只差俗世中所謂的天倫之樂，他就領養了幾個破殼不久的小妖。
可惜，都不聽話。
除了奚奚。
她算是在這個世界上，為數不多能讓他大腦放下無時無刻不在思考的人。
小孩子的世界永遠熱鬧有趣，而且還有點金魚腦，記憶力怪得驚人，剛剛說的話，轉眼就忘掉。
可有時候，又像被存在數據庫中，可以記下很久。
江秉臨剛進入客廳內，看見奚奚包子臉露出的懵然表情，心中說不清是個什麽滋味。
被拒絕？
就像他給江慈與時肖鋪就完美人生時，對面的憤然抗拒。
江秉臨站在門外半晌，思緒飄得很遠，不久，又回到現實，再度拉開大門。
奚奚還站在原來的位置，雙眼亮晶晶地看過來。
她搓了搓自己的爪爪，“爸爸！！”
奚奚：^3^
又是兩個大夾子的見面會。
被冷落的三人齊齊翻了個白眼：噦！！！！
讓人作嘔的認親現場。
奚奚對江秉臨的崇拜巔峰，出現在那顆19.08克拉的稀世粉鉆被展露出來的剎那。
奚奚星星眼起來。
酸死的三人也不禁投來目光，雖說自己沒什麽想買的念頭，也沒有支持念頭的實力，但並不妨礙成精的妖怪對美好事物的喜愛與追求。
鉆石采用了最先進的多面切割工藝，在頭頂水晶燈的照耀下熠熠生輝，各個角落都閃爍著璀璨光芒。
丐幫龍寶寶第一次擁有寶貝，開心地玩來玩去，然後……和江秉臨玩起了彈玻璃球。
那顆5.20億的少女夢想，就這麽在地上被彈來彈去。
江慈：“。”
千億霸總的世界，就是這麽平淡無奇。
時肖：“……”
這一刻，他是徹徹底底的失敗者，太豪橫了。
路星檀：“！！”
她的內心小人鬼哭狼嚎地打滾，暴殄天物啊！！暴殄天物！這種放在設計師的手中，不耗盡心血，琢磨個一年半載，都對不起它的價值所在，這可是5.20億，單克拉的價格都在近幾年鉆石排行榜的前三了好嗎！
三人深感受傷。
這次，再也不是時肖一個人的狀態不對，三人都有點失魂落魄。
連向來不將錢財放在心頭的江大少，都有些深感荒唐。
可惡的逼王。
又被他裝到了！
江秉臨的到來，對兄妹原本的平靜生活，不可說影響不小，江家每天都是正襟危坐，再不覆之前的懶散，路星檀沒有工作，也會在早間的七點按時起床。
時肖不知道是不是憋著一口氣，只要沒有通告，在家的時間都把自己關在創作室裏，一關就是大半天。
江慈的時間最是穩定，與江秉臨只偶爾打個照面。
江秉臨忙完整個季度，給自己休了長假，學習著怎麽做一個好爸爸（針對三歲幼崽版），但作為見慣風風雨雨，以及商場上爾虞我詐的成年期大妖，家裏面的四個成精妖怪，在他的面前，可以說與白紙的差別並沒有很大。
奚奚最好懂，她根本隱藏心事的想法，江秉臨接送她去幼兒園的路上，能接收到所有反饋。
周五，是他回來的第三天。
他送奚奚去幼兒園，路上等紅綠燈的時候，他語氣很是平靜，仿佛只是在閑聊。
“你的時肖哥哥最近發生了什麽事嗎？”
時肖近幾日在家中的表現，就差明晃晃的把“我有事，大事”寫在了臉上。
小動物的敏感直覺，讓奚奚也感受到時肖最近的不對勁，但她遠沒有大人的思維，江慈都沒太搞懂時肖突如其來的擰巴勁兒，她更是自己找不到源頭。
奚奚的小爪在口袋裏掏了掏，裏面是一顆沒有舍得吃的巧克力。
她每天只被允許吃一個，這顆是今天的。
巧克力被送到爸爸的身邊，江秉臨無奈勾唇笑了笑，他不喜歡吃這些甜膩的，但是奚奚給的，他願意嘗試。
“爸爸回去就——”
奚奚豎起小小食指：“回去就給哥哥！”
她吃到巧克力很開心，哥哥吃到應該也會開心的！
雖然因為爸爸第一次露面，她難免分出更多的註意力，但她還是很愛時肖的，想讓哥哥和自己一樣開心。
江秉臨：“……行。”
奚奚嘬了口自己的吸管杯：“爸爸，我的愛是不是很雨露均沾？”
她那個小食指還在翹著，“我明天的巧克力給爸爸吃，你，感受到我毀天滅地的寵愛了嗎？”
“不夠的話，我可以再加五千萬。”
江秉臨：“？？？”
你個小東西，怎麽比我還像霸總。
回去就給你把瑪麗蘇愛情劇關掉。
剛將車子停穩在幼兒園門口，就有老師來接應，江秉臨目送著奚奚跳下車，撲向年組老師的懷抱，卻沒第一時間離去，反而是給江慈打了電話。
五分鐘後，電話被掛斷。
江秉臨回想時肖情緒出現變化的時間節點，把車子停在停車位中，自己在幼兒園門前的人流漸漸消散後，給裏面的負責人打了電話。
不多時，他從正門走了進去。
江秉臨作為名譽校董，向來很少來學校，這次來，讓很多人摸不著頭腦。
江秉臨沒對來往的註視目光產生什麽心裏變化，主要是問了下奚奚從開心第一日到今日的作息與變化。
“第一次的家長會我沒有前來，想煩請老師和我簡單說一下。”他不好意思地笑笑，“平日工作忙，對孩子的成長顧及不周，總是缺席。”
老師拿來時肖當日寫下的幼崽評價單，將那日覆述的主要內容大體講述一遍。
“……這段時間可能會出現逆反心理……還有家長的榜樣作用，將孩子送到幼兒園，家長的心境也會產生大大小小的變化……”
江秉臨的表情沒有多大波動，直到聽完單獨的家長座談，才向老師道謝，自己坐在原處，看著評價單稍加蹙眉。
時肖那副患得患失的樣子，不像是不服輸的憋悶氣，倒像是被戳中了心窩管子，連帶著鬥氣都沒有，成天帶著兩撮呆毛在家裏亂晃。
他把幼崽評價單拍了個照，給江慈發過去：【這東西你見過嗎？】
江慈過了幾分鐘才回：【見過，但看的不是這個】
江慈把時肖當日發來的小圖轉發了過來。
江秉臨稍加挑眉，覺得自己可能找到了根源，喝了口這裏的紅茶潤潤喉嚨，他動作優雅地點開聊天記錄中的縮略圖。
一行被單獨橫屏拍照的文字顯露出來。
【優點：爹】
【缺點：像爹】
江秉臨：“……？？？”
死兒子的狗嘴。
他自帶冷氣地從幼兒園驅車回家，時肖經紀團隊也剛組建沒幾天，人也只覆出了不到一個月，後續的合作都在商談裏，幾家扯皮，他最近的主要拍攝計劃就是《崽崽來了》與調整狀態。
前幾天他的表現，經紀人都差點給他約心理醫生了，好在他調整回來點，或許說成是學會了敷衍的隱藏。
江秉臨回到家的時候，時肖正半死不活地癱在沙發上，邊上放著三倍濃縮的黑咖啡。
聽見聲音，他從沙發上微微擡頭，見到是江秉臨，光速又躺了回去，悶悶不樂地打了聲招呼：“回來啦？”
江秉臨：“我今天去幼兒園了。”
“？”時肖：“……你不用跟我匯報工作。”他又沒江秉臨那分分鐘幾百幾千萬的賺錢能力。
江秉臨：“……？”
這種天生反骨，性格叛逆的逆子，奚奚到底是怎麽跟他住了兩個月的，受了多少罪？
他冷笑兩聲，“對，我還看見了你的評價單。”
時肖精神稍振，想到什麽，又放松下來，接著鹹魚擺爛，那張寫滿孽言的評價單他根本沒上交，自己帶回來了，江秉臨不可能看到。
既然沒看到，那江秉臨的所有質疑都可以用放屁來比喻。
他懶得反駁。
“優點爹，缺點像爹。”江秉臨來到時肖身邊，錘了他腦袋一下，“我才知道，你這麽有膽子。”
時肖：“！！！！”
家裏有叛徒！！！怎麽還像共同的敵人洩露機密呢？
江秉臨看著時肖狀態，蹙眉稍許，“你現在每天就這麽樣子？”
時肖聽見這個氣弱，但那種長時間不服的心裏又開始破土生芽，可又真的很氣弱，最後不知道腦袋中哪根弦斷了，兩只爪子揣胳膊裏，說起腦最熟悉的某句話，聲調都模仿得惟妙惟肖：“哼！我再也不和你好了。”
說完，人直接走了。
江秉臨：“？？？”
他看見在沙發另端安靜如雞的路星檀。
路星檀：“……”
“爸爸，您別和他計較，可能突然爆紅，開始患得患失了。”路星檀硬著頭皮解釋。
誰能想到，時肖竟然會學奚奚！
但她隨口亂說的這句話，竟然還詭異地踩到了一點邊緣。
草灰伏線，埋伏千裏。
桑桑媽媽的話是個引子，時肖這個事不是一時半刻出現的，沒有奚奚，後續還有別的事來助燃。
總而言之，就是個不定時炸/彈。
他要是個普通人，倒還不會有多大落差，問題就在於他是成精的妖怪，周圍的所有大妖天賦都驚艷決絕，只有他，路走歪了，什麽有分量的獎杯或是說出口吹牛的人生履歷都沒有，還被黑粉和前公司追著辱罵發洩怒火。
江秉臨聽到路星檀的話，半晌，去了時肖的門前，敲了兩聲。
裏面悉悉索索一陣，才打開。
二人幽幽對視。
時肖：“……？”追著來揍他？不能吧，如此小心眼。
江秉臨：這種兒子，服了。
他把奚奚的那塊寶貝巧克力送過去，再沒說什麽，直接走了。
時肖攥著巧克力，嚼吧嚼吧，開始新一輪的煩躁。
他努力分散註意力，某個瞬間，忽然很想念奚奚的包子臉。
第二日，是《崽崽來了》收官站的錄制時間。
因為正巧卡在九月份，小朋友們陸陸續續的上學，導演組在最初的時候，就將錄制周期改在周末。
在開始前，還單獨給每位家長朋友們發送文字：【請各位家長們，明天帶一張個人相片來，這是本期的關鍵活動，如若缺失將無法完成挑戰，備註（照片中可有背景，但他人不可入鏡）】
時肖翻來覆去看了幾遍，從網盤中找來出道五年的所有精修大片，還找來路星檀一起參謀。
他現在對自己的形象特別在意。
試圖自這裏面找到自信。
路星檀被抓來共同尋找最帥的一張，都是常年混跡在時尚最前緣的大牌攝影師拍攝，構圖與光影少有可挑剔的地方，唯一能明顯區分的，就是是風格上的不同。
只是路星檀精挑細選，時肖接連否定，還試圖雞蛋裏挑骨頭。
路星檀忍無可忍，大怒：“有沒有審美！有沒有審美！這不行那不行的！到底誰是學美術設計的？你這麽有脾氣，當時怎麽不和攝影師說？”
時肖沒忍住，又開始販劍：“……我不敢你就敢了？”
路星檀：“。”
兩人握手言和，開始新一輪的商業互吹，最終選了個沒有對外公布的非官攝系列圖。
照片定格在時肖游行西湖時，隨意倚靠在欄桿上，被隨行的攝影師好友抓拍。
非常具有意境美。
其實主要是覺得那湖面上的布靈布靈閃光，奚奚會非常喜歡。
路星檀狂吹馬屁：“真的是太有意境了，不止是攝影師的功勞，我覺得主要是人厲害，妝發這麽素，都抗住了。”
時肖也敷衍地吹回去：“還是你會選，我自己根本想不到選這張。”
兩人你來我往，不動腦子地吹捧彼此。
最後，路星檀沒忍住，沒頭沒尾地混進去一個話題：“你最近狀態怎麽了？”
時肖大腦還處在直上直下的反應弧度裏，嘴在前面說，腦子在後面追：“哦，就是我覺得自己是個廢物，哪都比不上你們，奚奚長大後第一個嫌棄的就是——”
時肖：“！！！！”
他怎麽說出來了！！
路星檀同樣震驚，你這種粉絲幾千萬的頂流都算廢物，她是什麽，廢物中的大廢物？？
路星檀恨鐵不成鋼，咬牙切齒地悲傷抽噎：“哼！我再也不和你好了。”
時肖：“？？”
不是吧，我內心都這麽千瘡百孔了，你竟然還如此傷害我脆弱的心靈了，還是不是戰鬥在統一戰線的夥伴了？
路星檀從他房間裏氣哼哼走出來，然後想到什麽，在家庭中召開小型會議，為了嚴防內容洩露，她用一根棒棒糖做代價，一舉搞定兩個人。
奚總狗頭叼棒棒糖，小飛棍一般飛到時肖懷裏，完成上次沒有一屁股坐屎她哥哥的壯舉。
時肖：“？”
寶貝兒，知道你哥這種瘦而不柴，穿衣顯瘦的自律男愛豆有多難找嗎？
他這麽想著，嘴裏也說了出來。
奚總迷惑，聽見某四個字，嘬得棒棒糖咯吱咯吱作響，再度豎起那根小小食指，天涼王破的氣息乍現，說得有鼻子有眼：“瘦而不柴，燉五花肉一定不錯。”
時肖：“？？？”
我今天不揍你，我都對不起自己沈浸在健身房裏流下的汗水。
他桀桀桀獰笑著，奚總慘敗，捂著小屁股在客廳所有人的註視下，倉皇逃竄，小短腿仿佛被裝上了風火輪，時肖在後面手腳並用地化身奚奚最怕的大怪獸，邊追邊攆。
“嗬嗬嗬，我還治不了你？”
客廳三人：“…………”
江秉臨疲倦地捏了捏眉心。
真是開了眼了。
路星檀怯弱地伸出爪子：“爹爹，您要不買點保健品給時肖補一補？”
江秉臨：“呵。”
“他不聰明我最多給他買袋核桃。”這種腦子補了也是白補。
路星檀：“。”
江慈：“。”
兩人謹慎閉嘴，生怕自己也被歸類要吃核桃的地步。
奚奚在外面被狠狠地吸了好幾口包子臉，兄妹兩個跑出去極遠，最後幹脆去隔壁商場逛了圈。
好在臨近歇業，裏面沒什麽人，時肖去路邊的便利店買了兩個口罩，給自己和奚奚套上，接著開始用錢這種虛無主義展現自己的帥氣。
兩人溜溜達達，最後溜進金店裏。
奚奚：O.O
好多寶貝！！
她眼睛驟然閃爍出星光，崇拜看向時肖。
時肖極度虛榮的內心得到了詭異滿足，他大手一揮：“想買什麽，告訴哥哥！”
哥哥有錢！可以讓你買不止一個！！
奚奚背著爪爪，挨個展示櫃觀察。
最後因為身高不夠，還被時肖無情嘲笑。
直到十分鐘後，奚奚兩只爪上共計套了二十多個金手鐲，脖子上套了十七/八個金項鏈，在付款處對著時肖期待勾爪，“來啊來啊。”
時肖面無表情轉身。
看向後面的一排櫃姐，每人手上都捧著一沓金首飾，各種款式應有盡有。
！！！！！
你這麽虛榮的一個幼崽嗎？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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奚奚：O.O
誰啊誰啊, 怎麽跑我家來了。
江秉臨：“……？”
為什麽沒有想象中寶貝閨女撲到自己懷中甜甜撒嬌的畫面？他5.2億白花了？
奚奚往日無時無刻不在嘚啵嘚的小嘴，這一刻也熄了火，視頻與現實展現的畫面不能說是十萬八千裏的差距, 卻也可以說是賣家秀與買家秀。
視頻只能看見江秉臨的臉，算法的運行自動添加上濾鏡, 模糊掉真實顏值, 也一同削掉他身上強大冰冷的氣場。
奚奚的世界裏, 爸爸永遠是溫柔的，強大的, 可以依靠的。
他會在工作中抽出時間與自己視頻, 給她講故事, 給她買好多小裙子和玩具, 還會去幫助失去工作的哥哥。
江秉臨就像現實中真實存在的超人奧特曼, 守護她。
奚奚小臉有些發懵, 對上站在門口處無限俊美的男人。
她微微仰頭，只能瞧見面前男人過分修長的雙腿, 窄韌的腰, 再向上看……是一張有點像爸爸的臉，但比記憶中的爸爸線條更為突出，外形比哥哥們還要漂亮, 有種真正大人的氣息。
雙方僵持幾秒鐘。
沙發上正襟危坐的三人：“…………”
哈哈哈哈哈哈, 就說江秉臨平日開那種磨皮美顏要付出代價的, 奚奚認不出來了吧！
為了創造良好形象, 三人坐的一個比一個規矩，絲毫沒有往日的散漫, 尤其是江大少, 矜貴優雅淡漠的逼王表情學了十足十。
一片沈默中, 奚奚歪了歪小腦袋，好像逐漸分辨出眼前人是誰。
又過了兩秒，氣氛的僵持稍加蔓延到沙發處，三人再無法裝作感受不到，乖巧轉頭，眨巴眨巴眼睛，做作勁兒十足。
江慈觀察奚奚的反應，發現她好像是真的快要將江秉臨認出來了後，自若地開口：“爸爸，奚奚反應需要時間，您進來的太快，關門再來一次就好了。”
江秉臨：“……”
他看向沙發上的幾個人，又看著距離自己只有不足一米的粉團子，倒是真的退了出去，又將門合上。
奚奚則是在聽見江慈出聲的瞬間，小腦袋被美好沖擊到暈眩。
爸爸！！
真的是爸爸！
她年紀小，思維簡單，對大人的話深信不疑，而且站在門扉處的男人，真的與她日日都想見面的爸爸，有六分相似！！
好在，這次，幾個成年的妖怪們，沒有欺騙幼崽。
家中頂梁柱真的回來了！
雖然之前的江家向來雞飛狗跳，父子不睦，但江慈與時肖卻也不能違心地訴說，自己能成長到現在，乃至獲得勉強能拿出來說一說的成就，全部靠得都是自己的努力。
沒有物質基礎做支撐，他們決不能生活得如此坦然。
兩人對江秉臨的感情很微妙，一方面著實於人格上，對他有著些許的敬佩，江秉臨走的路遠比他們兩個坎坷，整個江氏都是從無至有的一點點創建，無數個風口的選擇，他近乎沒出過錯。
但另一方面，又難免對小時候江秉臨給予的逼迫，產生下意識的回避。
江秉臨很有點暴君的潛質，江慈和時肖有段時間確實過得水深火熱，十三四的年紀，被逼著看商業合同學習炒股，有段時間，兩人上學都精神恍惚。
江慈比較狡詐，黑進監控系統，江秉臨晚間一回家，就在被窩裏滴眼藥水，擦著薛定諤的眼淚。
時肖沒腦子，杠天杠地，和江秉臨吵得那叫一個天昏地暗。
如果不是現有世界的規則，妖怪不準隨意顯形，家中都能被拆了。
時肖確實被揍過，父子二人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冷漠到仿佛陌生人，最近幾年才好點。
或者說，奚奚來到後，逐漸有了交談。
奚奚以一種很新的方式，讓時肖丟失掉了世俗中很被人掛在嘴邊的“面子”，他開始變得沒臉沒皮，江秉臨給他送來資源，也不再像從前一般，自覺被深深侮辱，甚至有時還想被多侮辱幾次。
江秉臨在人類世界生活的時間長度，遠高於他們，見過的人很多，自己做出的成就更多，他對事物的看法太過於犀利，人生能享受的基本都享受到了，只差俗世中所謂的天倫之樂，他就領養了幾個破殼不久的小妖。
可惜，都不聽話。
除了奚奚。
她算是在這個世界上，為數不多能讓他大腦放下無時無刻不在思考的人。
小孩子的世界永遠熱鬧有趣，而且還有點金魚腦，記憶力怪得驚人，剛剛說的話，轉眼就忘掉。
可有時候，又像被存在數據庫中，可以記下很久。
江秉臨剛進入客廳內，看見奚奚包子臉露出的懵然表情，心中說不清是個什麽滋味。
被拒絕？
就像他給江慈與時肖鋪就完美人生時，對面的憤然抗拒。
江秉臨站在門外半晌，思緒飄得很遠，不久，又回到現實，再度拉開大門。
奚奚還站在原來的位置，雙眼亮晶晶地看過來。
她搓了搓自己的爪爪，“爸爸！！”
奚奚：^3^
又是兩個大夾子的見面會。
被冷落的三人齊齊翻了個白眼：噦！！！！
讓人作嘔的認親現場。
奚奚對江秉臨的崇拜巔峰，出現在那顆19.08克拉的稀世粉鉆被展露出來的剎那。
奚奚星星眼起來。
酸死的三人也不禁投來目光，雖說自己沒什麽想買的念頭，也沒有支持念頭的實力，但並不妨礙成精的妖怪對美好事物的喜愛與追求。
鉆石采用了最先進的多面切割工藝，在頭頂水晶燈的照耀下熠熠生輝，各個角落都閃爍著璀璨光芒。
丐幫龍寶寶第一次擁有寶貝，開心地玩來玩去，然後……和江秉臨玩起了彈玻璃球。
那顆5.20億的少女夢想，就這麽在地上被彈來彈去。
江慈：“。”
千億霸總的世界，就是這麽平淡無奇。
時肖：“……”
這一刻，他是徹徹底底的失敗者，太豪橫了。
路星檀：“！！”
她的內心小人鬼哭狼嚎地打滾，暴殄天物啊！！暴殄天物！這種放在設計師的手中，不耗盡心血，琢磨個一年半載，都對不起它的價值所在，這可是5.20億，單克拉的價格都在近幾年鉆石排行榜的前三了好嗎！
三人深感受傷。
這次，再也不是時肖一個人的狀態不對，三人都有點失魂落魄。
連向來不將錢財放在心頭的江大少，都有些深感荒唐。
可惡的逼王。
又被他裝到了！
江秉臨的到來，對兄妹原本的平靜生活，不可說影響不小，江家每天都是正襟危坐，再不覆之前的懶散，路星檀沒有工作，也會在早間的七點按時起床。
時肖不知道是不是憋著一口氣，只要沒有通告，在家的時間都把自己關在創作室裏，一關就是大半天。
江慈的時間最是穩定，與江秉臨只偶爾打個照面。
江秉臨忙完整個季度，給自己休了長假，學習著怎麽做一個好爸爸（針對三歲幼崽版），但作為見慣風風雨雨，以及商場上爾虞我詐的成年期大妖，家裏面的四個成精妖怪，在他的面前，可以說與白紙的差別並沒有很大。
奚奚最好懂，她根本隱藏心事的想法，江秉臨接送她去幼兒園的路上，能接收到所有反饋。
周五，是他回來的第三天。
他送奚奚去幼兒園，路上等紅綠燈的時候，他語氣很是平靜，仿佛只是在閑聊。
“你的時肖哥哥最近發生了什麽事嗎？”
時肖近幾日在家中的表現，就差明晃晃的把“我有事，大事”寫在了臉上。
小動物的敏感直覺，讓奚奚也感受到時肖最近的不對勁，但她遠沒有大人的思維，江慈都沒太搞懂時肖突如其來的擰巴勁兒，她更是自己找不到源頭。
奚奚的小爪在口袋裏掏了掏，裏面是一顆沒有舍得吃的巧克力。
她每天只被允許吃一個，這顆是今天的。
巧克力被送到爸爸的身邊，江秉臨無奈勾唇笑了笑，他不喜歡吃這些甜膩的，但是奚奚給的，他願意嘗試。
“爸爸回去就——”
奚奚豎起小小食指：“回去就給哥哥！”
她吃到巧克力很開心，哥哥吃到應該也會開心的！
雖然因為爸爸第一次露面，她難免分出更多的註意力，但她還是很愛時肖的，想讓哥哥和自己一樣開心。
江秉臨：“……行。”
奚奚嘬了口自己的吸管杯：“爸爸，我的愛是不是很雨露均沾？”
她那個小食指還在翹著，“我明天的巧克力給爸爸吃，你，感受到我毀天滅地的寵愛了嗎？”
“不夠的話，我可以再加五千萬。”
江秉臨：“？？？”
你個小東西，怎麽比我還像霸總。
回去就給你把瑪麗蘇愛情劇關掉。
剛將車子停穩在幼兒園門口，就有老師來接應，江秉臨目送著奚奚跳下車，撲向年組老師的懷抱，卻沒第一時間離去，反而是給江慈打了電話。
五分鐘後，電話被掛斷。
江秉臨回想時肖情緒出現變化的時間節點，把車子停在停車位中，自己在幼兒園門前的人流漸漸消散後，給裏面的負責人打了電話。
不多時，他從正門走了進去。
江秉臨作為名譽校董，向來很少來學校，這次來，讓很多人摸不著頭腦。
江秉臨沒對來往的註視目光產生什麽心裏變化，主要是問了下奚奚從開心第一日到今日的作息與變化。
“第一次的家長會我沒有前來，想煩請老師和我簡單說一下。”他不好意思地笑笑，“平日工作忙，對孩子的成長顧及不周，總是缺席。”
老師拿來時肖當日寫下的幼崽評價單，將那日覆述的主要內容大體講述一遍。
“……這段時間可能會出現逆反心理……還有家長的榜樣作用，將孩子送到幼兒園，家長的心境也會產生大大小小的變化……”
江秉臨的表情沒有多大波動，直到聽完單獨的家長座談，才向老師道謝，自己坐在原處，看著評價單稍加蹙眉。
時肖那副患得患失的樣子，不像是不服輸的憋悶氣，倒像是被戳中了心窩管子，連帶著鬥氣都沒有，成天帶著兩撮呆毛在家裏亂晃。
他把幼崽評價單拍了個照，給江慈發過去：【這東西你見過嗎？】
江慈過了幾分鐘才回：【見過，但看的不是這個】
江慈把時肖當日發來的小圖轉發了過來。
江秉臨稍加挑眉，覺得自己可能找到了根源，喝了口這裏的紅茶潤潤喉嚨，他動作優雅地點開聊天記錄中的縮略圖。
一行被單獨橫屏拍照的文字顯露出來。
【優點：爹】
【缺點：像爹】
江秉臨：“……？？？”
死兒子的狗嘴。
他自帶冷氣地從幼兒園驅車回家，時肖經紀團隊也剛組建沒幾天，人也只覆出了不到一個月，後續的合作都在商談裏，幾家扯皮，他最近的主要拍攝計劃就是《崽崽來了》與調整狀態。
前幾天他的表現，經紀人都差點給他約心理醫生了，好在他調整回來點，或許說成是學會了敷衍的隱藏。
江秉臨回到家的時候，時肖正半死不活地癱在沙發上，邊上放著三倍濃縮的黑咖啡。
聽見聲音，他從沙發上微微擡頭，見到是江秉臨，光速又躺了回去，悶悶不樂地打了聲招呼：“回來啦？”
江秉臨：“我今天去幼兒園了。”
“？”時肖：“……你不用跟我匯報工作。”他又沒江秉臨那分分鐘幾百幾千萬的賺錢能力。
江秉臨：“……？”
這種天生反骨，性格叛逆的逆子，奚奚到底是怎麽跟他住了兩個月的，受了多少罪？
他冷笑兩聲，“對，我還看見了你的評價單。”
時肖精神稍振，想到什麽，又放松下來，接著鹹魚擺爛，那張寫滿孽言的評價單他根本沒上交，自己帶回來了，江秉臨不可能看到。
既然沒看到，那江秉臨的所有質疑都可以用放屁來比喻。
他懶得反駁。
“優點爹，缺點像爹。”江秉臨來到時肖身邊，錘了他腦袋一下，“我才知道，你這麽有膽子。”
時肖：“！！！！”
家裏有叛徒！！！怎麽還像共同的敵人洩露機密呢？
江秉臨看著時肖狀態，蹙眉稍許，“你現在每天就這麽樣子？”
時肖聽見這個氣弱，但那種長時間不服的心裏又開始破土生芽，可又真的很氣弱，最後不知道腦袋中哪根弦斷了，兩只爪子揣胳膊裏，說起腦最熟悉的某句話，聲調都模仿得惟妙惟肖：“哼！我再也不和你好了。”
說完，人直接走了。
江秉臨：“？？？”
他看見在沙發另端安靜如雞的路星檀。
路星檀：“……”
“爸爸，您別和他計較，可能突然爆紅，開始患得患失了。”路星檀硬著頭皮解釋。
誰能想到，時肖竟然會學奚奚！
但她隨口亂說的這句話，竟然還詭異地踩到了一點邊緣。
草灰伏線，埋伏千裏。
桑桑媽媽的話是個引子，時肖這個事不是一時半刻出現的，沒有奚奚，後續還有別的事來助燃。
總而言之，就是個不定時炸/彈。
他要是個普通人，倒還不會有多大落差，問題就在於他是成精的妖怪，周圍的所有大妖天賦都驚艷決絕，只有他，路走歪了，什麽有分量的獎杯或是說出口吹牛的人生履歷都沒有，還被黑粉和前公司追著辱罵發洩怒火。
江秉臨聽到路星檀的話，半晌，去了時肖的門前，敲了兩聲。
裏面悉悉索索一陣，才打開。
二人幽幽對視。
時肖：“……？”追著來揍他？不能吧，如此小心眼。
江秉臨：這種兒子，服了。
他把奚奚的那塊寶貝巧克力送過去，再沒說什麽，直接走了。
時肖攥著巧克力，嚼吧嚼吧，開始新一輪的煩躁。
他努力分散註意力，某個瞬間，忽然很想念奚奚的包子臉。
第二日，是《崽崽來了》收官站的錄制時間。
因為正巧卡在九月份，小朋友們陸陸續續的上學，導演組在最初的時候，就將錄制周期改在周末。
在開始前，還單獨給每位家長朋友們發送文字：【請各位家長們，明天帶一張個人相片來，這是本期的關鍵活動，如若缺失將無法完成挑戰，備註（照片中可有背景，但他人不可入鏡）】
時肖翻來覆去看了幾遍，從網盤中找來出道五年的所有精修大片，還找來路星檀一起參謀。
他現在對自己的形象特別在意。
試圖自這裏面找到自信。
路星檀被抓來共同尋找最帥的一張，都是常年混跡在時尚最前緣的大牌攝影師拍攝，構圖與光影少有可挑剔的地方，唯一能明顯區分的，就是是風格上的不同。
只是路星檀精挑細選，時肖接連否定，還試圖雞蛋裏挑骨頭。
路星檀忍無可忍，大怒：“有沒有審美！有沒有審美！這不行那不行的！到底誰是學美術設計的？你這麽有脾氣，當時怎麽不和攝影師說？”
時肖沒忍住，又開始販劍：“……我不敢你就敢了？”
路星檀：“。”
兩人握手言和，開始新一輪的商業互吹，最終選了個沒有對外公布的非官攝系列圖。
照片定格在時肖游行西湖時，隨意倚靠在欄桿上，被隨行的攝影師好友抓拍。
非常具有意境美。
其實主要是覺得那湖面上的布靈布靈閃光，奚奚會非常喜歡。
路星檀狂吹馬屁：“真的是太有意境了，不止是攝影師的功勞，我覺得主要是人厲害，妝發這麽素，都抗住了。”
時肖也敷衍地吹回去：“還是你會選，我自己根本想不到選這張。”
兩人你來我往，不動腦子地吹捧彼此。
最後，路星檀沒忍住，沒頭沒尾地混進去一個話題：“你最近狀態怎麽了？”
時肖大腦還處在直上直下的反應弧度裏，嘴在前面說，腦子在後面追：“哦，就是我覺得自己是個廢物，哪都比不上你們，奚奚長大後第一個嫌棄的就是——”
時肖：“！！！！”
他怎麽說出來了！！
路星檀同樣震驚，你這種粉絲幾千萬的頂流都算廢物，她是什麽，廢物中的大廢物？？
路星檀恨鐵不成鋼，咬牙切齒地悲傷抽噎：“哼！我再也不和你好了。”
時肖：“？？”
不是吧，我內心都這麽千瘡百孔了，你竟然還如此傷害我脆弱的心靈了，還是不是戰鬥在統一戰線的夥伴了？
路星檀從他房間裏氣哼哼走出來，然後想到什麽，在家庭中召開小型會議，為了嚴防內容洩露，她用一根棒棒糖做代價，一舉搞定兩個人。
奚總狗頭叼棒棒糖，小飛棍一般飛到時肖懷裏，完成上次沒有一屁股坐屎她哥哥的壯舉。
時肖：“？”
寶貝兒，知道你哥這種瘦而不柴，穿衣顯瘦的自律男愛豆有多難找嗎？
他這麽想著，嘴裏也說了出來。
奚總迷惑，聽見某四個字，嘬得棒棒糖咯吱咯吱作響，再度豎起那根小小食指，天涼王破的氣息乍現，說得有鼻子有眼：“瘦而不柴，燉五花肉一定不錯。”
時肖：“？？？”
我今天不揍你，我都對不起自己沈浸在健身房裏流下的汗水。
他桀桀桀獰笑著，奚總慘敗，捂著小屁股在客廳所有人的註視下，倉皇逃竄，小短腿仿佛被裝上了風火輪，時肖在後面手腳並用地化身奚奚最怕的大怪獸，邊追邊攆。
“嗬嗬嗬，我還治不了你？”
客廳三人：“…………”
江秉臨疲倦地捏了捏眉心。
真是開了眼了。
路星檀怯弱地伸出爪子：“爹爹，您要不買點保健品給時肖補一補？”
江秉臨：“呵。”
“他不聰明我最多給他買袋核桃。”這種腦子補了也是白補。
路星檀：“。”
江慈：“。”
兩人謹慎閉嘴，生怕自己也被歸類要吃核桃的地步。
奚奚在外面被狠狠地吸了好幾口包子臉，兄妹兩個跑出去極遠，最後幹脆去隔壁商場逛了圈。
好在臨近歇業，裏面沒什麽人，時肖去路邊的便利店買了兩個口罩，給自己和奚奚套上，接著開始用錢這種虛無主義展現自己的帥氣。
兩人溜溜達達，最後溜進金店裏。
奚奚：O.O
好多寶貝！！
她眼睛驟然閃爍出星光，崇拜看向時肖。
時肖極度虛榮的內心得到了詭異滿足，他大手一揮：“想買什麽，告訴哥哥！”
哥哥有錢！可以讓你買不止一個！！
奚奚背著爪爪，挨個展示櫃觀察。
最後因為身高不夠，還被時肖無情嘲笑。
直到十分鐘後，奚奚兩只爪上共計套了二十多個金手鐲，脖子上套了十七/八個金項鏈，在付款處對著時肖期待勾爪，“來啊來啊。”
時肖面無表情轉身。
看向後面的一排櫃姐，每人手上都捧著一沓金首飾，各種款式應有盡有。
！！！！！
你這麽虛榮的一個幼崽嗎？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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